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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年前的夏天,林峰遇到了陈路阳。当时林峰作为热爱圆梦大学公益活动的爱心人士之一,向刚刚考上中南大学的陈路洋捐款。
【/h/】林峰去了他家,湖南邵阳市新宁县的一个砖房,陈路阳一家就住在那里。他的房子只有一层,四个房间相互靠近,窗户上连一个完整的玻璃都没有,房子里没有电器,甚至还临时摆了一张桌子吃饭。
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,有一屋子的奖项。这是这个房间里唯一值得炫耀的东西。林峰选择了支持陈路阳。陈路洋的本科和研究生费用全部由林峰承担。
【/h/】2019年夏天,陈路洋毕业在广州某国企工作,林峰停止资助9年。没想到,林峰最后一次听说陈路阳,竟然是他的死期。和女朋友分手后,陈路阳一直想挽回。他每天都在电脑里写日记。
【/h/】在知道一切努力无望后,陈路洋离开了那18本日记,跳下珠江而死。他是家里唯一的骄傲。听到他的噩耗,我妈哭得死去活来,我爸沉默不语,我家的证件散落一地,却无法叫醒永远闭着眼睛的陈路洋。
没有人想到,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下,如果他不放弃学习,他会为了爱情自杀。陈路洋跳江自杀的消息热搜后,网上评论颇多。更准确地说,大部分网民是批评他的人:看了陈一家痛哭流涕的视频,浏览了所有关于陈路洋的信息,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,陷入了深深的叹息。
【/h/】从别人的角度来看,善良的男人支撑了他九年,终于从名校毕业了。他家那么穷,是时候为家庭和社会服务了,可他却做了一件蠢事,让人很不可理解。但从陈路阳的角度来看,也许他面对的是一种我们无法想象的生活。
【/h/】陈路洋家里人说他从小到大有点敏感自卑,但内心倔强坚韧。他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当地的一中,但由于个头小,生活上有些不适应,差点辍学。后来我妈说放弃农活陪她,他阻止了,答应她克服困难。
很难想象他在整个学习过程中受了多少苦。据他爸爸说,他又小又瘦,有时候冬天洗澡也拿不到热水。天这么冷,孩子洗冷水。为了把书读好,我三年没有退缩。
在他心里,自卑和敏感,固执和骄傲其实是交织在一起的。他的成绩是他的骄傲。每次成绩好的时候,他都会尽快向家人和支持自己的人汇报。
【/h/】但是面对爱情和现实,他又自卑又敏感,从他的日记里可以看出:你说一句简单又略带感动的话,我就能改变一整天的阴霾...如果你说一句话,我就会复活...如果你访问你的朋友圈,你一整天都不会回我的消息...我担心你会拒绝和我说话。.....
【/h/】陈路阳的哥哥说:这么多年了,哥哥的学习是我们家唯一能说的话。现在突然没了,父母的精神一下子崩溃了!我们不知道陈路洋承受了多大的精神压力。因为家庭压力,赞助商压力,社会压力,他承受不起比普通人更多的损失。
我读书的时候,只要成绩好,他就是大家眼中的骄傲。然而,当我走向社会时,我发现现实是残酷的,贫穷在面对一切时显得如此无力。现在女友想和自己分手,感觉他被笼罩在巨大的黑暗中。他在日记中说:他失去了光明。
有网友说:出身贫寒的孩子背负的东西太多了。在那种环境下长大,总是自卑,心理脆弱敏感,同时又有很强的自尊心。因为穷,所以也一直扮演着被解脱的角色。他能决定的事情太少了。
贫穷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,吞噬着很多东西。经历过贫穷的人往往比普通人更脆弱。
他们的生活更不能接受失败。一旦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,哪怕在别人眼里是小事,也有可能造成悲剧。我们不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什么。
我们不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出生的,没有人能感同身受。我们无法理解他们的脆弱和自卑。所以,没必要骂也没必要怪。你不知道他现在面对的是什么。
作家摆渡人曾经分享过一个故事。班上一个同学丢了一支笔,老师很生气。他要求拿笔的人尽快承认错误,否则他会受到惩罚。一个成绩好的女生突然白了。她绝望地低下头,看上去很内疚。
老师走过来问她是不是不舒服。女孩摇摇头。老师试着问:你拿了笔就拿出来,老师不会怪你的。
女孩眼里含着泪说:我没拿。后来钢笔找到了,她真的没拿。老师特意向她道歉,疑惑地问:你没拿。你为什么这么紧张?
女生小声说:因为班里只有我一个人买不起笔,所以我最有嫌疑。没穷过的人根本不会理解这种心态。就算没做过,也很难站得直,因为家境不好的孩子会对外界的评价更敏感。
别人有那个东西,我没有。你怀疑是我拿的吗?他们在窃窃私语,他们怀疑我是小偷吗?学生们刚才看在眼里的是什么?
即使别人行为如常,对他们来说,每一个眼神和关注都会让他们仿佛当众一件件脱下衣服,卑微到尘埃里。而这种自卑心理会贯穿他们的一生,从始至终。他们极度自卑,敏感。但是因为贫穷,他们注定要面对比普通人更多的讨论和评价,往往会对他们造成更大的伤害。
记得这样一个故事。一次上课,一个同学发言积极,学习成绩很好。老师每次提问,总是先举手回答。后来老师有一次问了一个关于微波炉的问题,学生举手回答,答案不正确。
【/h/】这时,一个同学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嘲讽他:你家里见过微波炉吗?听了他的讥讽,全班都笑了。原来他家很穷,父亲是个收废品的,住的房子年久失修。
后来那个穷同学再也没有举手回答任何问题。那一次,伤的太彻底了。其实,这个孩子并不是唯一一个因为贫穷而受伤的人。钟,一个农村的留守女孩,考上了北京大学。她选择了考古学,他们纷纷评价:你家这么穷,没钱也要选这样的专业。
【/h/】后来,钟把自己藏了起来。她没有见到记者或她的家人。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,家庭条件不好,连选择专业的权利都没有。
【/h/】疫情期间,河南某初中女生因手机上不起网,喝农药羞愤不已。她父亲左腿有残疾,母亲有精神病。她一天差不多能挣二三十块钱,这是一个五口之家一整天的生活费。
【/h/】热搜后,有人嘲笑女孩为了几百块钱的手机自杀。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。买不起手机可以被嘲笑。一个穷大学生的妈妈攒钱给他买了一双漂亮的名牌鞋。后来被举报后,取消了该学生的助学金,因为贫困生应该长得像贫困生。
穷学生穿不出一双像样的鞋?你不能穿件漂亮的衣服吗?你不能吃一顿像样的饭吗?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连贫穷都开始看起来像贫穷。
世界是分裂的。有些人在另一个世界很久了,开始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应该是自己想的那样,不然就会随意评论嘲讽。
但是,他们不知道在别人心里会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,会造成多大的伤害。嘲讽和讥讽的背后充满了悲伤。他们没有经历过那种艰苦的生活,没有经历过极度的贫穷和绝望,也不会知道世界上还有另一种人过着这种生活。
19岁的时候,小叔叔自杀了。喝了强力农药,被送到医院,累死了。村民中有很多关于他的谣言。有人说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。他家那么穷,他却看上了周的姑娘;别人骂他,他的心理太脆弱,他的父母养育了他那么多,他们却做出了这种蠢事。
那个人已经走了,但是关于他的讨论并没有停止。后来我妈跟我说不是这样。那时候家里很穷,每天要干农活。生活太苦,吃不饱。那时候不像在大城市打工挣钱,基本没有赚钱的机会。
无论他怎么努力,苦难都没有结束。而他的家人不是打他就是骂他,没有温情,不值得留恋。恋人分手,却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小姨夫很坚强,自尊心很强,村民们议论纷纷,家庭就是这样,前途无望。在这三个因素的影响下,他选择了自杀。
真正让他结束生命的不是爱人的离去,而是这么多年积累在他身上的东西。当时他需要解脱。薛兆丰曾在《齐帕的故事》中说过:“贫穷这个词是分开来看的。贫穷是指当时经济状况差,但贫穷意味着结束,没有希望。
真正碾压一个人的不是贫穷,而是无尽。知乎网友穆晓友讲述了自己的亲身经历:当时她和父母回老家,听说邻村一个女孩跳楼自杀。
【/h/】自杀的女孩,家里条件很差,吃的全靠村民,家里连床都没有。她对这个女孩充满了不屑,她爸爸告诉她:有些事情你以前不懂。
于是她决定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来反驳父亲。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,她放弃了零食奶茶,每天攒钱。空在业余时间,她去做家教并散发传单。一个月后,除了自己150元的开销,她还存了1000多元。
【/h/】她在父母面前骄傲的炫耀,说这个女孩懦弱不负责任,显然可以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。而她的父亲,听了她的结论,说了这样一句话:你现在有成就感吗?你认为你成功了,是吗?你以为你已经证明了艰难的时候都一样,你最大的错误就在这里。
【/h/】一个有钱吃更好吃的食物,选择吃馒头咸菜的人,和一个只买得起馒头咸菜的人完全不一样,你懂吗?你的最后期限是一个月,过了这个期限的生活就是你的希望。那个女孩呢?她没有。自杀不是因为她应付不了现在,而是因为她看不到未来。
之后,她再也没说过那句话。我们像看客一样,指出别人的生活,认为自己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,其实只是在自己的头脑里体验自己的想象。
【/h/】其实,除非你经历的人生和对方一模一样,所有的共情都只是你一厢情愿。人的悲欢并不相通。这个世界上,有人在高楼里,就有人住在深沟里;当一个人光芒四射的时候,一个人浑身是锈,没有人能真正的感同身受对方的生活。
【/h/】说了这么多,其实我想说一点:千万不要轻易把别人的痛苦归咎于别人。如果可以选择,谁不想活得有尊严?如果可以,请给挣扎在底层的人一点善意。
这个世界从来不缺批评和建议,缺的是理解和包容。请尊重每一个群体,每一种生活方式。你永远不会明白他们内心经历了怎样的煎熬。